腦中的世界

【十一】01唐門遇險

　　唐門最初為刺客世家，據點唐家堡位於巴蜀，人口不多，也不熱鬧。他們善用暗器，神出鬼沒，讓當地人驚恐不已。貞觀之治，國家太平，百姓安居樂業，當刺客已經不能滿足唐家的日常需要。唐家為了繼續生存便開始涉足商業，並從此不斷壯大，唐門的名氣也開始越傳越大。

　　唐家堡分內外兩堡，內堡為唐門禁地，高牆黑瓦，建築都依山而建，高台深院，十足的大家氣勢，而且十步一哨，五步一機關，擅入者只有一個字：死。

　　外堡的風格卻完全相反，外堡基本是完全開放的，而且由於唐家的威名治安非常好，有不少走水路出入四川的商人都在這必經之地歇腳，所以外堡不如形容為熱鬧的小商城鎮更為貼切。

　　眾人聽著流莽和姚憶海的介紹，邊看著週遭似乎普通卻又不平凡的建築，臉上都是新奇。

　　隗昕盯著一邊經過的唐門小孩，突然一愣，「對了，難怪我覺得眼熟，赤霜與他雙親都是唐門出身對吧。」

　　「是的。」流莽揹著淨鵲，腳步穩重道，「尚靖東出身的尚家、泠歆的泠家本源都出身唐家分支，雖然是很遠的血緣關係，但依然在為唐門做事。兩家一直都有共同扶持的關係，但在某次任務，意外讓兩家變成敵對。泠家一不願破壞兩家情誼，二明白任務是助紂為虐後，便壯烈犧牲。最後泠家就只剩下泠歆一人，當時他也身受重傷，準備等死。尚靖東察覺到泠家意圖，立刻請求當家，保全最後一人。但唐門以任務為重，自然會以最厲害的攻擊傷害對手。泠歆雖然被救了回來，但經脈盡斷，身體也被毒造成永久傷害，再也無法成為刺客。」

　　「那尚公子，是因為如此才與泠公子在一起的嗎？」淨鵲困惑的問，當時他們問紅眼的真相時，回答卻與這個結果不太符合。

　　「誰知道呢？」流莽笑著，「是日久生情？還是髮小情誼？俺只知道他們一家過得很開心，至少赤霜這個非常護短的性格，尤以自家人最重。」

　　「一定有情吧！糖糖看起來也很喜歡他們的樣子。」隗昕笑著結論，其他人也只是贊同一笑。

　　「前方就是俺師丈的屋子了。」流莽道。

　　一行人看去，一棟略大有院子的獨棟房屋像是被排擠般，孤零零的座落在橋的一邊，後邊一片竹林。

　　不過看似毫無生氣的屋子，卻有一些動靜。門口突然探出一顆頭，但那不是人類，而是白色的臉、黑色雙瞳與兩隻半圓形的黑色耳朵靠在牆邊，兩爪子放在臉龐。

　　「好可愛！」

　　「是小貓熊！」

　　姚憶海與淨鵲立刻開心地喊了起來，小貓熊像是被嚇到似的，直往屋子裡滾走。

　　「等等等等！」流莽連忙拉住想追過去的姚憶海，「這兒是唐門，不能隨意亂闖的，你們看那小貓熊滾的路線。」

　　「咦？牠不是滾直線。」隗昕立刻看到怪異處。

　　「師丈的屋子長年空置，卻沒有人來佔領，是因為房子滿是機關，擅闖者不是死便是出不來。但動物有本能，可以避開那些不自然處。」流莽站在門口思考好一會兒，把淨鵲小心翼翼地放下，「你們等著，我去開門。」

　　「流大哥！」隗昕擔心的抓住對方衣袖，但對方拍拍他的手示意放心，隨後就進入院子。

　　咻！啪啪！碰碰碰！

　　院內的聲音越來越多，之後有幾隻霸佔屋子的小貓熊逃入後邊的竹林裡，屋外的四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做什麼好。

　　「咦？憶海？！」

　　身後傳來女子的困惑聲，一身破爛衣物但別有風格、腰上繫有鐵棍的女子朝他們走來。旁邊跟著一個也類似裝扮的小女孩，頭上還戴著可愛有耳朵的帽子。但另一邊的男子卻身著藍色的唐門，他抱著同樣藍色裝扮的小男孩，看著有些熱鬧的房子。

　　「汐燁，你們怎麼在這？」姚憶海立刻認出來人。

　　「呃……是流莽在裡邊？」唐展竹有些傻眼看著自家的機關一一被爆，姚憶海也無奈苦笑著點頭。

　　「那個臭莽徒。夫君，你去吧！」汐燁顯然很無奈，伸手抱過小男孩。

　　唐展竹朝屋簷射出一條鋼絲，之後按了下附在手臂上的機關，整個人被拉扯過去，在眾人以為他會直接撞上屋簷時，他又按了下機關，收線的動作停下，穩穩地到掛在屋簷下，隨後也不知做了什麼，屋內就再也沒有發出機關的聲音。

　　隗昕、淨湖和淨鵲都好奇地靠向姚憶海，「姚姊姊，他們是？」

　　「她是我髮小，也是莽徒的丐幫師父汐燁，旁邊那個女孩是莽徒的師妹流漪。那個人叫唐展竹，你們看到他是唐門人。與汐燁結為夫婦後，就生了兒子唐向冬。」姚憶海一一指著人介紹，淨湖的視線卻在那個丐幫女孩身上停留。

　　「咦？師父、師丈？」從屋子裡走出的流莽毫髮無傷，臉上卻是一臉困惑，「俺還想怎麼突然停了，原來是你們回來……」

　　磅！

　　話沒說完，就被人一棍子打進屋內。

　　「臭小子！說過多少次，別拿你師丈的屋子來玩！」汐燁怒氣沖沖，大步走去一手擰著人的耳朵吼罵，「早告訴你怎麼解開機關，你以為機關很容易設置？那些暗器不用錢啊？」

　　「對不起對不起，俺只是一時興起，手癢就……」

　　汐燁腦門爆出一堆青筋，握好打狗棒，「我看你不只手癢，全身皮都很癢吧？為師就幫你撓撓，以表久違不見的師徒之禮。」

　　「不不不，師父你冷靜！你這一棍子可是會把俺打得皮開肉綻，哎呀！」不同於對姚憶海的甩嘴皮子，流莽面對這正宗的丐幫師父顯然只有逃的分，沒有對抗的命。

　　「汐燁是丐幫女子，手勁力道粗暴程度都遠在我之上。這莽徒還真是失策阿。」姚憶海早已看習慣的樣子，另三人頓時覺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句話真是貼切。

　　一旁的唐展竹也是一副苦笑，隨後才注意到隗昕等人，「你們是莽徒的友人嗎？還受傷了！」

　　「喔，對，顧看好戲，都忘了是來借屋療傷。」姚憶海說的另三人都冒汗，原來你還真看上癮了。

　　「那我們回來的正是時候。屋外機關都已解除，但屋內還未解，各位先到大廳休息，等我準備準備。請。」唐展竹也不管那對師徒打到哪裡去，領著姚憶海等幾位客人進屋。



　　「阿兄！來跟我打！」

　　流漪一手指著流莽自信的下挑戰書，流莽看了眼，鄙視般一哼。

　　「你這丫頭，這麼久不見也不來抱抱老子表示思念，居然跟師父一樣見面就打。一點姑娘家的樣子都沒有，以後看誰要你？」

　　「……喔。」流漪偏頭想了想，覺得似乎有理，便真的聽話走去，雙手抱了下流莽的腰，「阿兄，我學會很多喔！快來跟我打！」

　　「這樣啊，漪兒長大了阿……那你得先掙脫才行！」流莽突然一邪笑，拿出不知從哪得手的繩索，立刻就將人捆的跟粽子似的。

　　「臭阿兄！你又騙我！放開我！！」流漪氣急敗壞的吼，對方大笑著。

　　「哈哈哈，這叫先下手為強，而且俺哪有騙你，等你自行掙脫了，老子自然跟你打。」

　　「無恥！卑鄙！臭乞丐！」流漪吼罵著，流莽更是樂得走去，手指戳著對方的小肚子玩。

　　「老子是乞丐，但老子的妹妹也是乞丐，你是在罵你自己……哎呀！」戳到一半突然感到自己後腦被東西猛力襲擊，他轉頭看去，唐向冬拿著一把小型的十字弓、上邊放著石頭對著他，「向冬？你在做啥？」

　　「師兄，不准欺負師姊。」他面無表情但眼神犀利的說，流莽摸著自己的後腦無言。

　　下一刻，又有一個小孩被綑了起來，屋內療傷的一行人非常鄙視的看著這幕。

　　「欺負小孩還能不亦樂乎，莽哥哥還真是……」淨鵲說著，以前夏傲凡曾提到自己被吊在瀑布下方，當時還有些不太相信，但如今一看，還真能想像出那個畫面。

　　「汐施主，貧僧有一事困惑，不知可否一問。」淨湖看向汐燁開口。

　　「師父客氣，叫我汐燁便可。有何事？」

　　「那位流漪姑娘真是流兄的妹妹？」

　　「不是，他們倆沒血緣關係，漪兒是被莽徒救的。」汐燁搖頭說，「漪兒是我們另一位髮小的女兒。當年她娘親因為失去夫君，準備要來投靠我時，路途不幸遭盜賊劫財，所幸莽徒行俠仗義。不料髮小動到胎氣，生下漪兒就撒手人寰，我便收留莽徒和漪兒，一起入丐幫成為我的弟子，莽徒也就認漪兒為義妹。」

　　「流大哥沒丟下流漪嗎？」隗昕困惑問。

　　「為何？當時莽徒有意要入丐幫，為何還要丟下她？」汐燁反問，這倒讓隗昕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才好。

　　「既然這樣，我也可以加入丐幫阿！為何當年就偏要把我一人扔在萬花谷？臭莽哥哥，等我好了定要扎他一針！」

　　眾人聽了都無奈一笑，汐燁一手撫著淨鵲的腦袋，「傻姑娘，那是你莽哥哥心疼你，不捨你到這魚龍混雜的丐幫。而且我聽說了，你有極高的醫術天分，若投身丐幫豈不埋沒了你的才能？屆時你想扎他一針還不知該怎麼做呢！」

　　「……好吧，放過他！」淨鵲一聽這又是為她好的理由，反倒讓她有些開心，「對了，不知汐燁姊姊是否認識，一位叫夏懷書的人？」

　　淨鵲這話一問出口，這讓眾人都猛然一愣，包括在外邊還在戲弄流漪和唐向冬的流莽，他面向隗昕和淨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