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的世界

【17】2

　　叩叩！叩叩叩！

　　窗戶響起有節奏的敲打聲，擁有金色捲髮的男子依然帶著黃色眼鏡，站在窗口微笑揮手。艾緹正專注幫接受命令不能動的梅斯忒剪髮，喀維婭只好走去。

　　「幹嘛站在這裡敲窗阿？」

　　「沒啦，是婆婆她說要過來，但是不知道有沒有人，所以我就先過來看。」他趴在窗框上，「喔，艾緹正在幫梵多利姆剪頭髮阿！」

　　「一開始是我說的啦，但是……等等，你知道這個？」

　　「當然阿，這是我家婆婆教艾緹的技術，我的頭髮也是婆婆用這種方式幫我剪的。」斯爾利亞摸著自己臉頰旁的捲髮，「婆婆她曾經是美髮師，還曾經得過獎，修髮美容技術很好喔！」

　　「你一直說的婆婆是誰？」

　　「利亞。」在門口傳來一個蒼老虛弱的叫喚聲。

　　不同於琪菈銀白色漂亮，岔開還有些亂的白色短髮順著頭顱形狀貼上，有些肥圓的臉上刻著無盡歲月走過的痕跡。因為寒風的關係，寬厚的外套大衣包裹有些駝背的身軀，皺起來的皮膚還有大小不一的老人斑。

　　她有精神的笑著朝同樣看來的喀維婭微笑點頭，後者也趕緊點頭回應。這位怎麼看都像是戲劇裡出現路人級別的老婆婆，喀維婭有點難想像對方是位得過獎的美髮師。

　　「婆婆。阿，幫忙開一下門。」

　　斯爾利亞跟喀維婭說一聲後，趕緊走過去想要攙扶。只見婆婆揮揮手，就自己走進院子。



　　「嗯……應該這樣就可以了吧。」

　　將大方巾拿下後，用毛巾拍掉梅斯忒脖子上的髮屑，然後另外拿了面比較小的鏡子到他腦後。

　　「梅斯忒，你看這樣可以嗎？」

　　梅斯忒仔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摸了摸有些刺手的髮尾。雖然艾緹只是將他的頭髮削短一點，看的出來的改變頂多也只有將眼睛的瀏海剪短而已，但是他卻像是得到糖果的小孩子一樣高興極了。

　　「哇，你連剪頭髮都會，真是太厲害了！」

　　只是簡單修髮而已，沒必要像是得到肉骨一樣興奮吧？艾緹無奈笑著想解釋，不過看妖犬一直不斷興奮的照鏡子，她決定還是收拾用具。

　　「先去洗一下把髮屑沖掉……梅斯忒。」

　　「是！」聽到主人的嚴聲命令，妖犬趕緊將鏡子扔下衝去浴室。

　　艾緹無奈嘆氣，立刻就發現某個惡魔不在大廳。

　　她四處張望，聽到玄關有聲音，才剛踏出大廳，就碰上喀維婭。

　　「唔喔！維婭。」她趕緊抓住對方快往後倒的雙手臂，「我還想說你怎麼不見了。」

　　喀維婭臉上的驚嚇還沒有完全消退，「抱歉，你找我？」

　　「嗯，我還以為你會因為不想讓我剪怕我生氣，所以躲起來了。」

　　「誰、誰會躲阿？！」喀維婭有些惱羞成怒的說，她的確是有這麼想過，但在躲起來之前就被斯爾利亞叫去幫忙開門了。

　　「你手上拿的是什麼？」艾緹看到對方手上提著的圓盒困惑。

　　「這是斯爾利亞的婆婆拿來，說是要給你的。」喀維婭轉頭，斯爾利亞正和婆婆站在後面。

　　「婆婆。」艾緹興高采烈的走去握起對方的手，「婆婆你的手好冰，外面很冷吧？有事讓斯爾利亞來就好了，要不我過去也可以阿！」

　　「沒什麼重要事啦，我只是來看看你，順便拿東西來給你而已。」婆婆也開心的笑道。

　　「這樣阿！婆婆你等一下，我去清理一下大廳，你先進來坐吧！維婭，麻煩你去泡杯熱茶。」艾緹連忙走進大廳，轉頭順便吩咐喀維婭一聲。

　　「呵呵，久沒來，這個家總算有基本的家具了。」婆婆邊呵呵笑邊走到沙發上坐。

　　艾緹有些尷尬似的笑了聲，「阿，嗯，是阿。」

　　在廚房泡茶的喀維婭也想起她剛來這個家時，一看到大廳簡直就跟拷問室一樣，家裡亂到讓她差點抓狂。

　　「請喝茶。」喀維婭端上一壺茶放在桌上。

　　「謝謝。」婆婆接過茶杯後小口啜著，斯爾利亞喝了一口茶後好奇的四處看著。

　　「梵多利姆呢？」

　　艾緹回應，「我怕剪下來的頭髮還在他身上，所以讓他去沖洗一下。」

　　「那他有拿毛巾進去嗎？」喀維婭困惑的問，艾緹也看向一旁的毛巾和浴巾，其他的據說好像還在待洗中……

　　「梅斯忒！」

　　看著艾緹立刻抓起一條毛巾衝向浴室，喀維婭無奈嘆氣了，婆婆依然呵呵呵的笑著。

　　「阿！」梅斯忒頭頂毛巾邊擦拭邊走進大廳，一眼就看到金髮的男人，「你這傢伙又來幹什麼？」

　　「我不能來嗎？」斯爾利亞一臉委屈的樣子，梅斯忒臉上暴出青筋。

　　「你怎麼沒吹乾頭髮就出來？」喀維婭趕緊開口，梅斯忒這才注意到一直安靜笑看他們的婆婆。

　　「艾緹她不曉得把吹風機擺放到哪裡，所以正在找。」

　　「不是在這裡嗎？」斯爾利亞指著擺放在毛巾旁邊的黑色吹風機說，梅斯忒和喀維婭都安靜了。

　　婆婆笑得更開心，「呵呵，艾緹這孩子還是一樣這麼迷糊，一定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吧？」

　　喀維婭和梅斯忒互看一眼，有些不適應的低頭，「不，哪裡，我們也受到她很多照顧。」

　　「我從利亞那裡聽到你們的事情，其實我也很想見見你們。」

　　兩人訝異，「咦？」

　　婆婆繼續開口，「當利亞說艾緹家裡來了跟他一樣的特種兵和一位惡魔後，我很驚訝呢！艾緹她不喜歡跟人有太多接觸，更別說要跟別人一起住。」

　　喀維婭困惑，「可是我看艾緹跟這個城鎮的居民關係都很好阿。」

　　「因為人類是不可能只有自己一個人活下來的群居動物，但是艾緹卻得一個人活下去。」婆婆看著茶杯裡的茶水許久，突然抬起頭看向喀維婭和梅斯忒，「謝謝你們。」

　　「欸？阿，那個……」面對婆婆的感謝，喀維婭和梅斯忒顯得很不知所措。

　　「對了，我聽說這裡有位廚藝很好的惡魔，是這位可愛的小姐嗎？」婆婆看向喀維婭，後者受到一點驚嚇。

　　「阿，嗯……」不知道為什麼，被這位婆婆稱讚，讓她覺得很害羞。

　　「這湯必須要熱的才好喝，我可以借用一下廚房嗎？」婆婆邊說邊拿起放在桌上的盒子，喀維婭也趕緊起身帶路。

　　「好，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