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的世界

【19】2

　　叮！

　　烤箱響起警示聲，打開烤箱門，一樓立刻充滿食物最佳美妙的香味。喀維婭帶上隔熱手套，將烤箱裡顯然跟平常份量大上好幾倍的金黃色龐然大物拿出，她滿意的笑著，端上餐桌。

　　「喔喔！！」驚訝看到眼睛都冒出閃亮星星的三人都看著這令她們垂涎三尺的大餐。

　　沒錯，這是傳統的聖誕節大餐最不可缺少的主角之一：烤火雞。

　　表皮烤的金黃香脆，雞肉裡塞滿了香料蔬菜，然後依照自家人的口味調整調味料的比例，她可是精心研究的很多天，才做出這特別的烤火雞料理，畢竟這可是聖誕大餐裡最重要的角色。

　　「怎麼樣？」不止烤火雞，其他料理也是她準備了很久。

　　「好棒，我還沒吃過這麼豐盛的聖誕大餐！」斯爾利亞推了推快滑落的眼鏡說。

　　「你這傢伙為什麼待在這裡？不去陪婆婆沒關係嗎？」喀維婭有些不滿的問。

　　「婆婆她去參加他們老年聖誕晚會，全都是婆婆年輕時的朋友，我實在不好意思跟去，可是我也想吃大餐阿……你有沒有聽我說阿？」斯爾利亞一副裝可憐的樣子，才發現喀維婭當作沒看到沒聽到，早轉頭去拿刀叉盤筷了。

　　「看起來就好好吃。」同樣也沒聽他說話的梅斯忒緊盯那一道金黃色的烤火雞，他現在非常想把這隻烤火雞狠狠咬個幾口、連骨頭都吞下肚。

　　「梅斯忒。」喀維婭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今天是平安夜，我不會跟平常一樣對你大吼大叫，但是我勸你還是安分點，要不然明天大餐的主角就是你。」

　　她邊說邊散發陣陣殺氣，手上的刀叉還不經意的互碰，傳來噹的一聲，一臉就是寫著【你敢先吃我就敢把你做成料理】的樣子。

　　妖犬嚥了嚥口水，安分坐著。

　　咕嚕……

　　艾緹什麼話都還來不及說，肚子就已經先擴音表示，她不好意思的笑著，其他人也跟著笑了。

　　喀維婭將火雞平均切下四份放在盤子上，分給三人。

　　「那麼，就開動吧！」

　　現在的料理幾乎都是餐廳和外面供應，已經很少有人會自己料理，現在甚至還有將廚房設備全部去除，換來更大的空間，更別說是要做出這麼一桌的料理大餐，那些食譜幾乎都快成古書了。

　　何況每個人的口味又都不太一樣，艾緹吃的比較少，而且胃不好、不能吃味道太重的料理，通常她的份都會比較清淡。梅斯忒喜歡大魚大肉，但也不是所有肉類都可以，他非常討厭人工食品裡的添加物，像是火腿或是魚罐頭之類的他都不喜歡，更別說為求方便進食的營養劑，添加的味道全都是化學物。至於斯爾利亞因為不是很常來，喀維婭只知道他似乎不喜歡吃辣之外，其他都不挑。

　　撇去叫某妖犬把蔬菜給吃下去、阻止某個蹭飯的外人騷擾別人吃飯、幫某個搞不清楚雞關節的人類順利切下雞肉、和阻止帶有高殺傷力的非人類火焰四處飄散外，這頓晚餐，還算熱鬧愉快。



　　「呼……」

　　聖誕大餐太美味以致於吃到肚子都鼓起來，連解膩的茶都喝不下去，艾緹坐在地毯趴在咖啡桌上休息，邊看著兩個特種兵像小孩子一樣玩著電視遊戲器互相對罵。

　　大廳的暖氣配合外面寒冷的天氣，吹著有些涼但不至於到冷的溫度，艾緹感到有些昏沉的睡意。

　　「怎麼了？不舒服嗎？」看著人趴在桌上，喀維婭以為對方因為吃太多而開始胃痛。

　　今天艾緹吃的份量比她想像中的還多，她很高興對方這麼喜歡她做的料理，但也擔心對方會因為吃太多，讓肚子不好消化導致胃痛。

　　「不是。」她笑了聲，繼續看著電視，「我只是想到去年我還只是一個人隨便吃隨便過，根本就沒想到要慶祝什麼聖誕節，但是今年卻跟你們一起吃大餐、玩遊戲，覺得很不可思議。」

　　喀維婭愣著，她非常了解艾緹現在的感受。

　　惡魔界沒有信仰神的習俗，自然不會有這變化延伸到熱鬧不已的聖誕節。參加的全都是一些奇怪名目的宴會，去年這時她正好參加某個雄性生物的成年宴會，對方的家大概有這個城鎮的大小，參加者隨便一數都破千。但是，她卻覺得這個小到走路都會撞到、人數才四個人、甚至還要自己親自下廚才能有大餐可以吃的聖誕派對，讓她滿足極了。

　　「對了，我還做了蛋糕喔。」喀維婭將手上一直端的巧克力蛋糕放到桌上，蛋糕上還灑了白色糖粉當作雪景，另外附上三杯紅酒和一杯紅茶放在旁，「因為做太順手，連蛋糕都做了出來。吃不下沒關係，這個冰起來會更好吃。」她有些猶豫，但是艾緹喜歡吃甜點，至少有個聖誕節樣子也不錯。

　　「沒關係，甜點是不同的胃，我要吃囉！」艾緹笑著，拿起小叉子就割下一小塊，放進嘴裡。

　　「怎麼樣？」其實這個蛋糕不像平常看到的普通巧克力蛋糕而已，她還加了些神秘的東西，想給艾緹一個驚喜。

　　艾緹點頭，「真好吃。」

　　「……」

　　好吧！可能量加太少，也可能是主餐吃的太豐盛，她才沒吃出來……不過看艾緹吃的開心，猜不出來就算了。

　　坐在電視機前，用自己的角色秒殺掉自己搭檔角色的斯爾利亞卻愣了一下。

　　他嗅了嗅，轉頭看向他們，「紅酒？」

　　喀維婭點頭，「這是我去商區時，聽賣酒的先生跟我介紹，聽說這種紅酒跟甜食很配。」

　　斯爾利亞好奇靠過去，端起一杯搖晃了下，又湊近鼻子嗅，像個專業的品酒師。

　　「有酒精的？」

　　喀維婭再度點頭，「嗯，我聽說聖誕節也可以喝瓶紅酒當慶祝……你不喝嗎？」

　　「不是，我也喜歡紅酒。」斯爾利亞嚐了一口，「但是艾緹不能喝。」

　　「因為艾緹還未成年吧？」梅斯忒也跟著過來好奇的聞了下紅酒，一口氣喝下肚，滿意的舔嘴。

　　「我知道，艾緹雖然有轉生這特殊體質，但她現在還是未成年的身體不能喝，所以我給她準備紅茶……」

　　「不是這個問題，艾緹沒有所謂的酒量，舔個一口都會發酒瘋的程度。」

　　這個訊息讓一貓一犬愣了。

　　梅斯忒好奇，「艾緹以前有發過酒瘋？」

　　「她曾經不小心把我的紅酒當成飲料喝掉。」斯爾利亞回憶說道，「然後看上我隨身帶著的蝴蝶刀，搶走後死都不還我。你知道那把蝴蝶刀輕輕一畫都能把衣服割破，當時我是拼了全力把她五花大綁，還用毯子捆住、吊在天花板，直到她酒醒為止。」

　　居然這麼嚴重……聽的兩隻使魔都愣了，但喀維婭的臉色更是蒼白，她猛然轉頭看向艾緹。

　　「等一下，艾緹！蛋糕不能吃！！」

　　可惜晚了一步，對方手上的盤子早空的連巧克力渣都看不到，那個人類正把額頭靠在桌沿。

　　「呵呵…哈哈哈哈……」從艾緹的嘴裡傳來意義不明卻非常有象徵性的笑聲，她拿著叉子刮放在桌上的空盤，「太誇張了啦，我怎麼可能會那樣做……蛋糕呢？嗝！」

　　嗝？

　　「喀維婭，你在蛋糕裡加了什麼？」立刻明白大概的斯爾利亞出聲。

　　「……白蘭地……」

　　「……」

　　全場安靜的像是被按下靜音一樣，就連電視裡撥放等待下一關開始的遊戲配樂、艾緹邊呵呵笑和邊用手上叉子刮空盤的聲音，都傳不進三人耳裡。

　　外面的寒風正徐徐吹著雪花飄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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